省厅张志勇厅长对东平县教育官员的回复

不出墙的红杏

“大讨论”:把教育引向“新路”还是逼回“老路”


发表本篇博文，我犹豫再三。我想，家乡遇到的问题，在一些地方有一定的代表性。为了与大家共同思考：处在十字路口的教育到底应该走向何方？思来想去，还是决定发表本篇博文。如果本文对家乡的教育发展造成一定的困扰，那我只好向家乡人民负荆请罪。
一、“爱之切”则“责之切”
东平是生我养我的地方，对家乡的那份赤子之情是“挥之不去，拂之还来”的，是深入骨髓、融入血液的。我在省教科所工作十五六年，到泰安各个县开展教育科研、普及教育理论，做的事还真不少，但唯独去东平的次数不多。这里，有一个情结：长期以来，我对东平的教育生态不满意，总觉得看不到东平教育的希望，内心总有一种看不见的爱恨在里面，可谓“爱之切、责之切 ”。可是，东平教育一旦有什么希望的曙光出现，我又总是那么激动，那么愿意为之做自己能做的一切。记得，东平要建设一所新高中，就是现在的明湖中学。县里决定把最好的地块，原本想做县委、县政府新办公地点的地方，建设一所新的高中。我真为县里领导们对教育的重视所感动，……我没有丝毫的犹豫，就答应了出席学校的奠基仪式。仪式在初秋的一场小雨中举行，作为家乡的游子，我表达了对家乡教育真诚的祝福……我的声音分明有些发颤，我的两腿有些发抖……
正因为如此，这几年，我一直关注着家乡教育的进步，关注着家乡教育的点点滴滴，我为家乡在全市较早实现城乡教师统一工资待遇而自豪，为家乡省级规范化学校建设的快速起步而兴奋，……
同时，我对家乡的教育要求也格外严，我总希望家乡的教育走一条健康、规范、科学的道路。每每遇到家乡的教育官员，我总要嘱托上几句，……
二、2009高考——东平教育的“阵痛”

作为东平人，东平教育的点点滴滴自然通过这样那样的途径，不断地传到我这里来。特别是今年高考成绩出来之后，有各种各样的说法，什么高考升学率下降了，认为搞素质教育吃亏了；什么东平教育要走回头路了，……等等。2009年9月27日，为了修改上报教育部课程改革经验交流会的稿子，我睡得很晚，等把稿子发出去后，已到28日凌晨了。这时，我发现有一封来自东平的邮件，是9月27日19时22分发给我的。邮件内容如下（未作任何删节）：
对于东平明湖中学09年高考偌大学校仅上线24人，不及东部半个班的升学人数。厅长作何解释？
素质教育的推行高考是掣肘，不解决，地方人民是无法满意的。一定范围的人民在一定时间内不可能那么深明大义。而且济南青岛大城市的分数线还低，是不是需要解决？既然不能分配指标到地市，那么省厅为何不决议为教育不发达的地市预留指标？
新泰市教育部门为没出北大清华而自惭，在采取措施，东平政府准备对升学率校长进行奖励。
是以，请厅长还是面对实际问题，从理论上说，素质教育能保证升学，但实际中还是题海战术有效，目前的选课制度我看下面还是以高考为准星和参照物来实施的，属于外在的素质教育，内在的应试教育。只不过都不敢明目张胆的进行。
目前来看，素质教育下的管理人才稀缺，应试教育的高手云集。素质教育何时能破茧成蝶？
叹服张厅长的坚持。
祝您国庆快乐！！
我知道，发这封邮件的朋友是信奉素质教育、支持素质教育的，是始终为素质教育鼓与呼的！但是，对于他信中的某些观点和质疑，我是不赞同的。
据我了解，偌大的明湖中学今年有2000多名高中毕业生，只考了24名本科生。这位朋友问我作何解释？其实，这个问题要问东平教育人，要问东平教育管理者。不过，我知道，这位朋友的言外之意是：这都是搞素质教育惹的祸！这个观点我是不赞同的。我在前面的“博文”中作过分析，这里不再赘述。
这位朋友说：“素质教育的推行高考是掣肘，不解决，地方人民是无法满意的。”地方人民怎么才能满意？齐涛厅长在刚刚举办的“2009山东素质教育论坛”指出：什么是人民满意的教育？这里的“人民”应该是一个集合概念，而不是由一个、一个的老百姓简单相加的结果。试想，如果我们把高考满足人民的利益当作让每一个老百姓满意，那么，我们就永远也不可能让人民满意。因为没有一个老百姓不认为自己的孩子是天下最好的孩子，没有一个老百姓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上北大、清华的。从这个意义上说，我们如何办人民满意的教育？满足人民利益首先是满足人民的整体利益、根本利益、长远利益，并在这个基础上满足每个人的个体利益。本来，从去年开始，凡220分（以下的全省只有5000人，今年这个分数线已降为 200分）以上的高考学生，只要服从调剂，都有上大学的机会，但是，你非要上本科、上重点本科，无论如何也满足不了，也不能满足。在这种情况下，我们的教育还能像过去高等教育机会短缺时那样办吗？
……

三、大讨论——把教育引向何方

我听说，东平县正在就教育问题进行大讨论。东平的教育到底要走向何方？这是近期始终萦绕在我头脑中的一个问题。

28日下午，我终于拿起了电话，想与陈书记沟通一下。可电话接不通，我又拨通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的手机，请他告诉赵县长，方便时给我回个电话。不一会儿，赵县长的电话来了。我们就东平教育的问题进行了开诚布公的交流。

（一）
素质教育没有错

我与赵县长有过几面之交,从见面到多次交谈,我觉得赵县长是一个温文而雅的人,是一个对未来教育的走向有着清醒的科学认知的人。因此，每次谈到教育，赵县长都令我有一种敬佩与信赖之感，尤其是他对素质教育的支持与认同，更让我对家乡的教育充满了一份期盼。因此，我与赵县长谈教育，总是单刀直入的。

我说：最近有人把东平县一些学校高考升学率的下降归罪于素质教育，这与素质教育有什么关系呢！搞不搞素质教育，明湖中学都不应只考24个学生啊！你不能说学生考得不多，就是因为搞素质教育啊！从根本上说，真正的素质教育与升学教育必然是一致的。素质教育好，升学率必然高，反之，升学率低，素质教育也不会好。

赵县长说，是啊！高考成绩不好，并不是因为实施素质教育，相反是因为素质教育没有搞好。这正如县委陈书记所讲的，素质教育与高考不是对立的，素质教育搞好了，高考成绩也会上去的。……

我们说，东平县一些学校高考成绩的波动，其原因是多方面的，生源的变动、公办学校不办复读班、教育改革、学校管理，等等。

（二）
抓管理、抓质量、抓升学率没有错，问题是怎么抓

还有一种错误观点，就是素质教育不让抓管理、不让抓住质量，因而导致了高考升学率下降。这种观点同样是错误的。

我在电话中告诉赵县长：抓管理、抓质量、抓升学率并没有错，问题是怎么抓。

抓管理、抓质量、抓升学率不能违背党和国家的教育方针，只面向高三、只面向少数学生、只抓教学质量，而不要全体学生、不要学生的全面发展,不要学生的综合素质……

抓管理、抓质量、抓升学率不能违背国家的教育法律法规，破坏国家的课程方案，破坏国家的学制，剥夺师生的合法权益，……

抓管理、抓质量、抓升学率不能违背教育规律和教育科学，不讲效率，任意加重师生的课业负担，搞“大水泡倒墙”那一套。

总之，抓管理、抓质量、抓升学率要坚持教育方针、坚守教育法规、尊重教育规律。要走科学管理之路、改革创新之路、优质高效之路……

这样的道路怎么走？局长、校长、教科研人员要走进课堂、走进教师、走进学生，问计于校长、问计于教师、问计于学生——什么样的教育、什么样的管理才是学校喜欢的？什么样的校长、什么样的管理才是教师是喜欢的？什么样的老师、什么样的课，才是学生喜欢的？什么样的管理才是科学的、高效的？什么样的教育教学才科学的、高效的？……

（三）
不要把教育搞得灰溜溜的

有人说，高考升学率下滑，老百姓意见很大，我想这是很正常的。问题是，对于升学率的下降，对于教育质量的下降，我们怎么认识，应该如何向老百姓讲清楚：教育到底有没有成绩？教育到底有没有发展？如果我们把教育发展的一切成果都归于高考升学这个数字，并用这个数字的高低来衡量教育、评判教育，就会把老百姓的胃口调得越来越高，就会给教育带来非常大的外在压力，……这样，就会封杀教育改革和发展的空间。

教育的改革和发展不是一日之功。高考升学率作为一个地方教育发展的一个结果，必然是经济社会发展的综合反映。

我们不能把教育说得一无是处，不能用高考升学率的下降来否定教育的一切。这样，把教育搞得灰溜溜的，既不符合客观事实，也会使教育发展的环境越来越恶劣。同时，也不能不说，即使教育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，也是地方党政领导的责任。

（四）
教育既要顺应民意，也要引领民意

有人说，没有了升学率就丢掉了老百姓，就丢掉了生源，这话一点也不假。但是，教育既要顺应民意，也要引领民意。

我们要告诉老百姓，一个地方、一所学校教育质量的高低、升学率的高低，不仅是学校教育的责任，也是全社会的责任，每个家庭的责任。中小学生的健康成长，固然首要的是学校教育的责任，但我们也不能否认社会教育、家庭教育的责任。一个家长，如果孩子回到家里，看到的是父母天天看电视、打牌，你却让孩子坐下来看书、做作业，孩子的内心是不会信服的。家庭教育环境对孩子的学习、成长、进步影响很大。一个地方，如果没有好的社会风气、没有中小学生校外教育的良好环境，对于学生的影响和成长也是不利的。总之，我们要告诉老百姓，孩子的事是全社会的事！

另外，我们还应告诉社会和家长，孩子学习与成长的道路并不是只有一条，应该让孩子们选择适合他自己的、适合家庭环境和条件的学习与发展之路……因为一个国家、一个社会对人才的需求是多样的，中等职业教育、高等职业教育培养的人才越来越受欢迎，就业率越来越高。让普通高中与职业教育协调发展，不仅是有利于普通高中更健康的发展，也是从根本上利国利民的，……

（五）
抓教育既要抓当前，更要抓长远

大家看教育，两眼都盯着高中，说白了，都盯着高三，都盯着高考升学率，其实，高中教育、高考升学率反映的决不是一个地方高中教育自身的实力、现状和问题，而是一个地方整体教育发展的反映。

就拿东平来讲，我县的初中教育如何，学前教育如何？不要说与全省，就是与泰安有关县市相比，其差距也是不言自明的。如果我们还是像以前那样急功近利地抓高中、抓高三，我坚信，东平教育永远不会走到前面去。

（六）
表彰不能只为高中、更不能只为高三

听说东平要奖励高考升学率，我问赵县长，赵县长说根本没有这回事，他们是想拿出100万元奖励优秀教师，但决不是奖励高考升学率。目前，县里正在让有关方面制定奖励标准和方案。

我告诉赵县长，奖励教育、奖励教育工作者并无不妥，问题是奖励什么、怎么奖励？我建议，奖励方案要广泛征求广大校长和中小学教师的意见。奖励要面向基础教育的各个学段，而不能只面向高中，更不能只面向高三，甚至在某种意义上讲，小学和初中应该占有更大的比例，因为这是基础。同时，奖励人选的推荐要广泛听取一线教师的意见，让广大教师充分表达意见，而不是让少数校长说了算。如果这个奖励，不能奖励出东平教育人心思上的局面，不能奖励出甘愿奉献的局面，不能奖励出校长和教师都愿走改革创新道路的局面，这样的奖励，还是不搞为好。

总之，我认为，如今东平教育是走改革创新的新路，还是走复辟倒退的老路，正处在“十字路口”上。走“育人为本，德育为先”的教育改革创新之路，尽管可能会有阵痛，但必然是一条符合科学发展观的康庄大道；走复辟倒退之路，走“时间加汗水”的老路，必然是一条越走越窄的死路。到头来，不但高考升学率不会有大的起色，教育发展积累的问题会越来越多，人民对教育会越来越不满意。

街头拍客

教育管理者应该引导教师把课上精彩，练习做的少，学生欢迎，成绩又好；教师要努力提高专业水平，题海战术是一种耻辱，是自己水平不够，不要再抢时间了；级部领导要以课堂教学为主要岗位职责。只要做到以上3条，离素质教育就不远了。另外，我见过做题少成绩好的教师。

苯巴比妥钠

别的不说了，2000人的大校只考了24人，怎么算也算不到素质教育头上，教育官员们好好检讨吧。

小手冰凉

现在的教育官员有几个真正懂得教育，不懂又有几个潜心研究教育的，整天酒海肉山，逍遥自在；高考失利，说是素质教育惹的祸，在这之前，加班加点，题海战术，东平的高考就好啊；现在“应试教育”复辟：实验中学学生上晚自习，下面乡镇“酒肉教办”强制学生加班加点；唉，也难为情，因为他们没别的智慧，不懂教育又不潜心研究教育。
   东平教育的悲哀，东平老百姓的悲哀。

小手冰凉

如果这个奖励，不能奖励出东平教育人心思上的局面，不能奖励出甘愿奉献的局面，不能奖励出校长和教师都愿走改革创新道路的局面，这样的奖励，还是不搞为好。

有凤来仪

真的,假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