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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原创文学] 怀念父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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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LV.7]常住居民III

发表于 2010-9-26 09:06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父亲离世五年了。
   五年一个不短又不长的时间,说不短,家里发生的变化足以证明,姐姐出嫁了,我结婚生子,一切的一切,都如父亲在世时所预料的一般不差毫厘。但是姐姐和我的婚事终究是母亲一个人操办的,少了父亲,怎么也不觉得圆满。就如同全家福的照片上少了一个人般不协调和不完美,全家福少了人还叫全家福吗?我是不知道的,是我不想知道还是不愿意知道,至今还是都不明白的。反正我是从少了主角的全家福里长大和成熟的,父亲在天之灵当会欣慰,儿子不肖,总算是没走邪路,九泉之下的父亲终于可以瞑目了。谈到父亲的离世,竟如昨日一般历历在目,父亲的言行、教导无不在耳犹响,那撕心裂肺的绝别,萦绕脑海百转千回。
   父亲是坚强的汉子,至死都不肯低头。那食管癌何等的猖狂肆虐?在沉默坚强的父亲面前只有叹息,沉重的叹息。我是不孝的,没能有一件事情做的让父亲满意,现在的自责和悔恨只能是夜里辗转反侧顿足捶胸,终究于事无补。
   记忆中的父亲不善言辞却又才华横溢,这一点是我无论如何也想做到却做不到的事。自幼丧母的父亲早早的知道了人世间的艰辛与苦涩,打小沉默寡言的和命运较量着输赢。父亲的父亲迎娶第二个女人的时候,父亲是不赞成而且反抗的,可是两三岁的父亲怎么能抗争那不属于自己的天空?这个女人的到来顿时阴霾了父亲少年时代的岁月,继母的狠毒与自私时刻折磨着那幼稚而脆弱的心灵,那是一个食不果腹的年代。大姑回忆,曾经带着父亲要过饭,那是怎样的情形我不得而知。我明白的是,父亲坚强的活了下来。
   父亲的青年时代是个动荡的岁月,漫山遍野的口号日夜刺激着那些热血的时代青年。高中只是每天的批斗与游街,所幸的是父亲是清醒的执拗的。见过毛主席的玩伴炫耀着那些辉煌的奇迹,父亲虽然心动总是没有做出回应,依然生活在阶级斗争的夹缝。看着叔兄弟们个个参军,只能眼红的默默流泪。年迈病多的爷爷身边离不开药,那风雨飘摇的家庭不允许他做出任何的决定,就那样的平庸了一生。
  17岁的父亲终于看不惯继母的虐待,奔赴叔伯兄弟所在的建设兵团。兵团在新疆,谁又能想到哪是一种怎样的环境,和父亲当时的心情?所幸的是父亲读过书脑子灵,在大爷的周转下,当了小学的教师。父亲在世的时候常常怀念那时的情形,不过所说的只有羊肉串的大小贵贱,绝口不提身在他乡的苦楚酸涩。
   父亲在世的时候,有一身绿色的军装,直至去世方被母亲抛却。那是一身洗得只能依稀辩出颜色的军装,那身军装藏着父亲的军人情结。那浅绿色的军帽一直在我的脑海里飘来荡去,那是年轻时父亲的梦。
   年轻的父亲处处值得骄傲,20岁当上了生产队的队长,并且以自己的努力造新屋迎娶了我的母亲。母亲的到来终于能替父亲分担一些生活的无奈何艰辛。那是一段愁苦和甜蜜相互纠结的日子,我的出生似乎不能算是喜事,那年真好赶上计划生育的鼎盛时期,被罚钱又没有钱的日子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一种坚持。父亲的父亲病逝了,继母相继的去世。使父亲不能原谅继母的是,直到死去之前,她都不承认这个儿子,把家里一切所有能烧的全部付之一炬。只剩下家徒四壁,丧事还是借钱操办的,真是债台高筑。被亲朋所离弃的现实狠狠的刺痛了那颗骄傲不服输的心,除了努力的活着,还要照顾着一家的生活。
   父亲是个聪明的人,据说学自行车只有一颗烟的功夫就学成了。就这点而言,我是自愧不如的,当年我是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才勉强学会的。且不论年龄的差异和时代的悬殊,就这份聪慧我望尘莫及。而后家境好转,不知费了父母多少心血,家里有了村里都很少的拖拉机,电视机······父亲开了一辈子的车,一次小的事故也没有发生过,这不是奇迹,是他记挂着那个时刻需要他的家。
   我是不被父亲喜欢的,直到他去世的那一刹那,父亲对我从来都是不置一词。我的不争气和不努力,一直被父亲歧视,他曾说过我成不了大气候的,原因就在于我做事从来都是有头无尾不能始终。弥留之际,父亲清醒的问我,打好背包没有?我愕然不知所云,急急的叫来母亲,母亲解释说父亲不让我担心他,继续打工以求自保。而今我方明白,父亲早就为我打算好了一切,只是并未点破。家境的急转直下我只能也只有打工才能生存,只有生存才能想到更多的事情。父亲知道自己当年的处境,更明白我当时的处境。可怜蠢笨如牛的我竟然以为父亲是糊涂的,还含糊的应付着,父亲看着我,始终没有再说过一句话。
   父亲不情愿的离开了这个他留恋的世间,临走时一向坚强的父亲竟是哭着的,望着绝望无助的父亲,我除了哭再无其他。我多么希望拿我的生命来换取父亲,就算是让我少活十年来换取父亲的一年,我都是无悔都是情愿的。然而,父亲终究是去了。那一夜,我就此长大。
   父亲的丧事办得很简陋,没有应该有的铺张。受了一辈子苦的父亲,竟是这样的收场,无不令人辛酸和凄惨。大爷说不要想念父亲,他没有功劳,儿娶女嫁什么都没有办到。但是我始终不是这样的认为,父亲的坚强忍耐毅力是我无法做到和复制的。
   而今又值父亲的祭日,我除了自责剩下的怕只有怀念了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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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LV.4]偶尔看看III

发表于 2010-9-26 11:41 | 显示全部楼层
时间如流水啊
一晃五年了
五年之前
你爸离世前的种种历历在目
曾记得那年夏天回家的时候
和他聊了好长时间 收益颇多
往事如烟
唯有淳淳教导依然在耳
逝者已矣
我们依然要面对明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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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LV.8]以坛为家I

发表于 2010-9-26 18:42 | 显示全部楼层
只有真正经历了才体会出什么是永远的离开,什么是真正的心痛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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签到天数: 46 天

[LV.5]常住居民I

发表于 2010-9-29 21:37 | 显示全部楼层
往事如烟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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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LV.7]常住居民III

发表于 2010-12-17 16:14 | 显示全部楼层
好父亲  好父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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